曾經

最近看了Sex and City的續集And Just Like That...，把我的回憶一時拉回到十多年前．．．

那是個大二時的盛夏，我正準備著飛往美國紐約找好朋友玩，剛好另一個朋友的姊姊在美國中部香檳大學唸書，他的妹妹不敢一人坐飛機來找姊姊玩，所以朋友問我可不可以先陪他妹妹去中部待幾天再飛往東岸玩，就這樣，我們兩個小女生糊裡糊塗地上了飛機到了美國伊利諾州。第一次自己離開家飛到這麼遠的地方，看到什麼都覺得好有趣，連陪朋友的姊姊洗個車都覺得好特別，然後她帶我們滑了雪，晃了校園，那時候的美國什麼都是香的。幾天後，我獨自前往紐約找朋友，紐約也成為我這趟自助旅行的最終站。白天朋友上課去，我就獨自一個人到處晃晃，沒辦法想像那些耳熟能詳的景點此時此刻就這樣呈現在眼前，似夢似真的玩了將近一個月，想家了，迫不及待地想台灣，完全顧不了朋友不捨的眼淚。紐約，讓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我很喜歡。沒想到多年後，我又再次回到這個地方，紐約，就這樣成為我人生中的第二個落腳處。

畢業後，因工作關係搬到紐約這城市，有著陌生又有點熟悉的感覺，再次踏上那些曾經走過的街道是一種很微妙的心靈悸動，我從沒想過要離開家在另一個國度生活，更沒幻想過會在世界首都工作著，每天跟著遊客擠地鐵，跟著遊客等餐點，因為我的工作地方就是在紐約最繁榮的市中心。日子久了，紐約的所有一切便利與繁榮成為生活中的一部分，少了從前的新鮮感與興奮感，多了更多些與現實生活搏鬥的真實面。記得我在紐約工作時，正是影集慾望城市火紅的時候，那時候第五大道上有著大型旅遊車每天帶著影迷沿途參觀影集中出現的場景，我跟小姑還一起去參加過這種觀光客行程。坐在遊覽車上有人導覽，邊播影片沿途到站看女主角住的地方，逛過的公園、商店，還去品嚐她最愛的杯子蛋糕等。那時候覺得女主凱莉在劇中穿著澎澎裙配上合身的上衣，腳踩著細到站不穩的高跟鞋，一頭風情萬種的捲捲頭就是紐約街頭最美的風景之一，好像有了這樣的打扮才適合跟紐約融為一體。

有一年我請了一個月的長假回台灣上課，在台大學習有關華語教學的課程，那一個月我一個人住在台北的家，待在一個我除了紐約之外也非常嚮往的城市，那裡有我朝思暮想的美食，有我熟悉的語言，但那城市沒有我的家人，這讓我反而想念起紐約。記得某個夜晚，我到住家對面的百貨公司打了耳洞，買了張電影票，看了剛上映的慾望城市電影。片頭一出現克萊斯樂大樓時，我的眼匡就濕了，已搞不懂是麻藥退了的疼痛，還是那配樂那場景太催淚。雖然，一個月後回美國我又開始回味起一個人在台北的日子，但那電影那時候給的感動至今無法言喻。如今，再次看到熟悉的主角重現螢幕，臉上、脖子上掛滿了歲月的痕跡，一開始真有點沒辦法招架，甚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有勇氣選擇十多年後再拍續集，雖然場景一樣，主角也同樣打扮時髦，但整部戲已少了當年的朝氣，反而像是在看一部老奶奶們生離死別的告別劇。不過，對於他們到老依然堅持的生活態度，與習慣性的高貴打扮，我依然給予高度的讚賞。

紐約一直是一個人來人往的大城市，一個實實在在的民族大熔爐，一個紙醉金迷的不夜城。它不像大家說的那麼的危險，也不像你想像中的那麼高不可攀，它的街道不乾淨，地鐵甚至有許多老鼠竄逃， 路上更是時時飄散著大麻味；但也因為它的不完美成就了它的不拘小節、多元多變與生氣蓬勃，所以歌詞裡才會高唱著「如果可以在紐約成功，到哪都可以成功！」因為紐約處處是生機，天天有人在創造奇蹟。每部戲都有曲終人散的時候，也許，有一天我離開了這城市，我會很懷念這城市的種種，懷念在這城市發生過的事情與那棋盤式的街道，那時候，我一定會找盡各種理由再回來一趟，重溫那個曾經擁有過我滿滿年少回憶的大蘋果。